世界互联网发展论坛聚焦数字经济发展与数字治理能力提升

数字化牵引法治建设应对新挑战

随着数字技术在国家治理领域的广泛应用，治理数字化成为数字经济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赋能经济社会的治理在推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作用进一步凸显

目前数字经济尚未定型，还在高速发展变化中，所以立法在强调具体、可行的同时，也要尊重数字经济发展的特点，对目前还“猜不准”“吃不透”的议题，留下足够的空间，保持开放和包容

在数字经济立法当中，需进一步探索和研究政府监管、平台自治、行业自律、公众参与的多元统一和相互促进，更好地适应数字经济治理格局新变化

党的十九届五中全会公报明确提出建设网络强国和数字中国。如何把握好数字经济、数字政府、数字社会的关系界限，为数字经济发展充分发挥立法的保驾护航作用，运用法治手段推动建立符合国情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

11月23日至24日于浙江乌镇举行的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发展论坛让上述问题有了答案。

浙江省委书记、省人大常委会主任袁家军向《法治日报》记者介绍，作为互联网大省，浙江率先构建依法治网体系，抓住数字化变革机遇，通过跨部门的数据共享和流程再造，推动形成整体智治的治理体系，使决策更加科学、治理更加精准、服务更加高效。

“学思践悟习近平法治思想，全面贯彻落实中央全面依法治国工作会议精神，浙江将坚持‘利民为本、法治为基、整体智治、高效协同’理念，以数字化牵引法治建设，探索推进大数据辅助立法和决策，深入推进‘互联网+监管’，深入实施政法数字化协同工程，完善司法智能辅助办案系统，推进大数据信用体系建设，探索大数据纠纷解决和分析研判机制，努力建设法治中国示范区。”袁家军说。

数字技术广泛运用

有效促进现代治理

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范围内暴发与蔓延，给全球经济社会带来巨大冲击，互联网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数字经济成为对冲疫情影响、重塑经济体系和提升治理能力的重要力量。

据权威机构统计，我国前三季度GDP同比增长了0.7%，数字经济的贡献接近九成。数字经济正成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经济复苏和科技创新的新动能。

世界互联网发展论坛发布的《世界互联网发展报告2020》和《中国互联网发展报告2020》蓝皮书，深入分析了新冠肺炎疫情对互联网发展的深刻影响。

中国网络空间研究院信息化研究所所长邹潇湘在发布会上介绍，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过程中，大数据、人工智能、5G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发挥了重要作用。从精准高效地开展疫情监测分析、病毒溯源、社区管理，到加快病毒检测诊断、基因测序、疫苗新药研发，再到防疫物资供需精准对接、高效生产、统筹调配以及回收管理，最后到加快企业复工复产、维持学校正常办公及教学等各大场景，信息技术都起到了不可磨灭的支撑作用。

具体而言，大数据技术为防控决策提供科学依据，基于大数据的“健康码”应用提升线下认证工作的效率和便捷性;人工智能作用于防控关键节点，覆盖智能诊断、体温检测和医药研制等，人工智能算法用于病毒基因测序、新药研发、蛋白质筛选等工作，帮助缩短研发周期;5G技术助力疫情防控与复工复产，在远程医疗、在线问诊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

随着数字技术在国家治理领域的广泛应用，治理数字化成为数字经济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数字赋能经济社会的治理在推动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中的作用进一步凸显。

在11月23日上午的“数字经济与科技抗疫”主论坛上，阿里巴巴集团董事局主席、首席执行官张勇说，中国科技抗疫实践和取得的成果让人们深刻体会到数字化力量。数字技术的广泛运用，使得疫情防控通过像“健康码”这样的载体精准到人，使得社会零售商业在线下关店的情况不停止营业，使得远程办公、网上教育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整个社会围绕产业链运转发生了深刻变革。

数字经济立法先行

有力推进政府转型

浙江是全国数字经济先行省，也是数字经济立法先行省。

近年来，浙江大力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深入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构建以数字经济为核心的现代化经济体系，数字经济已成为浙江高质量发展的一张“金名片”。

2019年，浙江数字经济总量达到2.7万亿元，对GDP增长贡献率达19.6%，成为全国首批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

疫情期间，浙江充分利用数字经济先发优势，推行“一图一码一指数”，精密治控和复工复产，贡献了浙江智慧。

为推动数字经济成为展示“重要窗口”的标志性成果，浙江率先推进数字经济地方立法。

据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赵光君介绍，当前浙江正在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考察浙江的重要讲话精神，抢抓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和产业链重构的重要战略机遇，大力推进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治理数字化。今年，浙江省人大常委会把《浙江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列为一类立法项目。作为重要的创制性立法，数字经济立法在概念、要素、调整范围、部门职责权限、管理体制机制、安全保障、激励措施等方面需进一步探索研究和深化共识。

作为浙江数字经济发展的见证者和实践者，浙江省经济和信息化厅副厅长厉敏说，数字经济是浙江经济发展的主引擎，治理数字化是数字经济的支撑。近年来，浙江数字经济的治理水平持续提升，杭州城市大脑、“最多跑一次”、掌上办事之省都具有代表性，数字政府建设走在全国前列。数字经济立法就是要将浙江数字经济发展领域行之有效的做法、经验、制度上升为地方法规，以法治的手段引领和保障浙江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中国法学会党组成员、学术委员会主任张文显认为，在应对数字经济快速发展带来各种新问题新挑战时，一方面要遵循法治精神，善于运用法律思维、法治思维和法理思维，认识和处理数字经济发展中的法律、法治和法理问题，遵循公平、正义、诚实、信用、公序良俗等社会生活的基本原则，将法律原理、法治原则和法理美德延伸到数字网络空间，构建公平竞争和公共生活的新秩序;另一方面要准确研判和把握经济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数字经济发展的总体趋势，使数字经济立法具有一定的前瞻性、引导性和保障性，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良法善治的制度环境。

数字经济尚未定型

监管应当包容审慎

据《法治日报》记者了解，《浙江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草案)》以“建构数字经济发展政策制度环境，推动数字经济发展”为基本理念，以“数字产业化、产业数字化和治理数字化”为任务目标，以建立数字基础设施、保护数据资源为重点领域，致力于发挥立法的引领、推动和保障作用，将助力浙江数字经济向更高的质量、更长远的目标发展。

今年7月下旬，浙江省十三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二次会议初次审议了这部重要法规草案。

11月23日，浙江省第十三届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听取了关于《浙江省数字经济促进条例(草案)》修改情况的报告。

在浙江大学光华法学院副院长、浙江立法研究院执行院长郑春燕看来，中央已将数据列为继劳动力、土地、资本、技术之后的第五大生产要素。浙江出台这个地方性法规，首要目的是为了界定数据的范畴：政府有政府的数据，企业有企业的数据，社会、民众也有自己的数据。各类数据正在爆发式增长，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这些数据是不是都能用以促进产业的发展?全社会能不能够共享企业、民众的数据呢?这些问题都亟须以立法的形式来明晰。

郑春燕提出，草案比较清晰地理清了政府扮演的角色。从政府层面，条例举出了一些促进数字经济发展的具体举措。比如，引进人才、人才教育、失业保障的举措，以及数字产业的标准制定，都将以制度的形式加以保障，会对数字经济起到实效。

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委员、法制委员会主任委员丁祖年说：“数字经济立法有特殊性，目前数字经济尚未定型，还在高速发展变化中，所以立法在强调具体、可行的同时，也要尊重数字经济发展的特点，对目前还‘猜不准’‘吃不透’的议题，留下足够的空间，保持开放和包容。”

浙江省人大法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尹林说：“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层出不穷，给原有监管体系和监管模式带来极大挑战和冲击。如随着无人驾驶、智慧交通制度发展，现有交通安全管理模式必将迎来新挑战。数字经济企业自发建立行业标准、企业标准，成为有效保障市场秩序的重要规范。在数字经济立法当中，需进一步探索和研究政府监管、平台自治、行业自律、公众参与的多元统一和相互促进，更好地适应数字经济治理格局新变化。”

繁荣风险共同存在

运用技术应对挑战

数字经济的繁荣和风险并存，人工智能技术发展和应用，对公民个人的信息安全、基本权益造成的损害，对公共安全产生的隐患，也是世界互联网发展论坛和立法共同关注的焦点。

在11月23日下午的“科技发展与创新驱动”主论坛上，之江实验室人工智能社会实验研究中心首席科学家苏竣指出，人工智能发展带来涉及法律、伦理、道德、安全、隐私等诸多方面的挑战，是人工智能技术在发展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带来的社会风险。

苏竣建议，建立有人文温度的智能化社会，推动人工智能社会实验，塑造人类智能社会的精神文明。

航天科工网络信息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宁提出，在公共安全和社会治理领域，人工智能应用解放了人力，但也带来网络诈骗等新挑战。要用发展的眼光，技术的手段应对挑战，从法律角度找到平衡点，包括一些准入机制，嵌入式的提前预设。另外，社会治理层面更要强调精度、速度和温度。

谈及信息技术发展对司法的影响，复旦大学法学院教授孙笑侠认为，在提倡司法技术的同时，要提倡司法人文，要设定司法信息技术应用的“止境”，要避免对当事人“公平受审权”的侵害;要避免信息技术对司法尊严和神圣性的侵蚀;要避免过度的迷信、造神，通过技术来进行“司法造神”，避免忽视人类的一些复杂命题。目前司法应用还处在“弱人工智能”运用阶段，比如语音转换为文字、类案智能推送、简单案件的同案同判甚至简单案件的判决书自动生成。但是法律不确定和有漏洞的“特例”难题，由人类担任决定者比机器人担任决定者更合理。

论坛上，清华大学公共管理学院院长江小涓也提出，要对数字技术进行有效监管。她说：“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广泛应用，机器学习能力快速增强，数据、代码和算法越来越多地决定着每位公民在信息方面的可知与不可知，在资源分配中的可得与不可得，在社会活动中的可为与不可为。需要引导形成数字技术的价值遵循和基本原则，划出底线和边界并严格监管。要积极参与全球网络与数字治理规则的制定过程，推动全球数字治理规则制定和应用，要平衡好自身发展、安全和与世界共赢的关系，在全球网络与数字技术发展中作出应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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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世界互联网发展论坛聚焦数字经济发展 浙江立法先行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